穿书后我嫁给了眼盲的得道高僧,可他宁可被打得皮开肉绽也不肯承认对我动了凡心
我穿书了,嫁给了女主的白月光。
而她的白月光,是个眼盲的得道高僧。
成亲当日。
清幽寂静的禅房内只安了两支喜烛。
而我勾着他的颈,幽幽附在他耳边道:
「和尚,你动凡心了……」
1.
更深露重,头上的花冠压得我脖颈酸痛。
我算着时辰,按书里的说法,男主差不多要来了。
他嫉恶如仇,我又恰好是只作恶多端的鲤鱼妖,断然不会对我有什么好脸色……
只听门外一声巨响,木门忽然被一人撞开。
我猛然掀起盖头,只见来人不是我的夫君,而是一个面容清丽的女子。
她是女主,为了男主的锦绣前程,今日专门赶来杀我。
只见她举着剑朝我冲来,大喝着:
「大胆妖孽,受死吧!」
我是个小妖,法力低微,只能手足无措地在地上滚来滚去,躲避她不断刺来的剑。
我头上还戴着繁重的花冠,根本躲避不及,耳鳍被她削断了一米米!
我一愣,脑袋顿时疼得嗡嗡作响。
耳鳍可是鲤鱼最脆弱的部位之一!
我捂着疼痛的鳍,心中焦急万分。
「夫君啊,有人打你老婆啦——」
知道瞎子走路慢,但也不能这么慢呀!
「走快有走慢无,快来救救我!」
那女人剑势生猛,寺庙这些陈年老木对她来说简直就像是纸扎的一样!
就在她要将我劈成两半之时,只见一个白衣和尚,踏着月色推门而入!
「阿紫,不得无礼!」
我紧紧地抱着自己的小胳膊小腿,悄悄睁开半只眼睛。
我的夫君眉目清隽温润,一身白衣胜雪,衣不染尘。
可惜是个瞎的。
此刻,女主颤抖的声音听起来让人心焦:
「你明明知道她是妖精,为何——」
他似乎有一颗十分慈悲的心:
「那也不得杀生。」
他睁着那无神的眸子,对着发出声音的女子,低声诵念着因果罪过。
转瞬间,一双温厚的手便放在了我的头顶,安抚般蹭了蹭。
2.
在这本书中,我是魔尊派来陷害男主的恶毒女配。
而男主是天界大名鼎鼎的仙君,如今被天帝赶下凡修无情道。
我的目标便是让他修道失败,永堕无间,求生不得求死不能!
这一世,他修成得道高僧,如今却因为娶了我,落得被众人耻笑。
要说因何要娶我呢?
一切都是因为老河神要嫁女,左挑右选,最终将目光定在了男主身上。
如若他不娶,那百姓就要遭洪灾了!
我为了接近他,便把河神的女儿杀了,代替她成为了男主的妻子。
都说出家人慈悲为怀,我觉得我也挺慈悲的。
毕竟,谁会想不开要嫁给一个和尚呢?
我抬目望去,只见男主身着一袭月白僧衣,长身玉立。
可惜是个瞎的。
既然他修的是无情道,那我便让他无情变有情!
我望着门口十分煞风景的女主,计上心来。
「夫君,我的耳鳍好疼啊!」
我用甜腻的语气同他说道。
闻言,他果然蹙紧眉关,彻底将自己挡在我面前。
我狠心地掐了掐耳鳍,不大的房内,血腥味愈发浓重。
女主的声音在远处有些模糊:
「月涯,她!」
「夜已深,施主回家去罢。」
我赶忙支起身子,配合他道:
「对对对,你都扰到我们洞房了!」
女主的脸彻底黑了。
只见她气急败坏地丢下剑,跑了出去。
3.
室内重归沉寂。
而我浑身的血液都在沸腾。
马上就能要求他帮我擦药,然后上演——
「那边的柜门有药,施主请自便。」
只见他径直走到榻边,脱了鞋袜便要上榻休息。
丝毫没有管我的意思。
我的计划好像被识破了。
我不甘心地望着那个孤寂的背影,干脆咬咬牙,豁出去了!
我蹑手蹑脚地爬上了榻,忍着恶心,用甜得能腻死人的语气附在他耳边说道:
「夫君~~~~」
可半日过去了,他硬是一点儿都不为所动。
他光洁的头在月光的清辉下愈发水亮,我心下动容,坏心眼上手摸了一下。
谁知他浑身一颤,一把攫住我的手,大力地好像要捏碎我的腕骨。
「莫要妄动!」
清润的声音夹杂着一丝旁人难以察觉的艰涩。
我心中冷冷地哼笑几声,一个瞎子怎么可能玩得过老娘?
我毕竟是胎穿,在魔界已摸爬滚打数百年,见到的腌臜事不知凡几。
我不死心地翻了个身,柔软的耳鳍顺势贴上他的胸膛。
不出所料,那炙热的身躯骤然僵硬,我心下一边坏笑,一边恬不知耻地轻声道:
「可是你的心跳得好快。你是不是——」
动凡心了还没说完,他便一掌将我拍到墙上。
抠都抠不下来那种。
我一边疼得想哭,心中却泛起一片更深的冷意。
装什么正人君子!
世人不知道的是,这人其实还有个隐藏身份——前任魔尊的私生子!
现任魔尊觉得他是个威胁,便派我来除掉如今尚且手无寸铁的他。
按照书中原剧情走,我会在在各种机缘巧合之下,顺利地爱上男主。
如果我最后没能引他入魔自毁,而让他飞升成功的话,我便会在陷害女主时被男主发现。
女主身死,他会亲手剥掉我所有鳞片,将妖丹取出给女主养魂。
故事的最后,他会将毫无用处的我扔下万丈深渊,与女主和和美美地在一起。
嘶——
听着就疼!
我回过神,望着一片漆黑的禅房,肚子忽然饿了。
呆坐到半夜,我饿得实在受不了,便提上喜服偷偷跑到了伙房。
人间哪儿都不好,就是吃食比在河里的好。
吃饱喝足后,我躺在外面的大水缸子里睡觉。
4.
晚上,我做了个梦,梦见我真的将那个和尚拉下了神坛。
僧袍之下,欲壑难掩。
他贪恋的手在我身上流连,占有欲化为浓重的墨黑,盛满了他无光的眸。
他的口中还喊着我的小名,似乎很委屈的模样。
一双温热的手抚上我的脸,替我拭去颊边泪水。
「笙笙……笙笙怜我……」
我被吓醒了。
笙笙是我真正的名字,而不是这个鲤鱼精的。
翌日清晨,我愣愣地泡在大水缸子里,心有余悸。
偏有个蠢笨的和尚过来洗澡,意外地发现了我,以为有人溺了水,连忙打碎了缸子。
「啊!非礼勿视!!」
我褪了衣物,还维持着妖身,压根来不及反应。尾鳍黏在地上,阳光顶在头上,炽热难当。
「你愣着做甚,还不快扶我回去,我都要被晒成鱼干了!」
我心中哼笑,我那夫君此时还在禅房里讲经。
若是见了我这副模样……
那和尚抱着我的身子,像个要丢丢不得的烫手山芋。
就在我以为我的诡计马上就要成功的时候,我才发现自己忘记了最重要的一点。
我的夫君是个瞎的!
他此刻还静静地坐在禅房里上早课,两片薄唇不断翕动。
那和尚将我大力地扔在地上,他连眼睛都没睁开。
因为我化成妖身,身上自带的海洋的气息萦绕在禅房,很快便掩盖住了檀香的气味。
几个僧人掩住口鼻,嫌弃道:
「真是不知羞耻!」
「罪过,罪过!」
一下子暴露在这么多僧人面前,我实在是难堪,便将自己蜷缩成一个鱼球。
他虽然是个瞎子,但好在其他感官很敏锐。
他寻着气味,走到我的身前,唇边还抿着一抹慈悲的淡笑。
那带着微温的手掌按在我头上,令人顿感心安。
「贫僧渡你飞升,日后莫要再做这等傻事了。」
他长得实在很漂亮,我一下子看呆了。
丝毫没有注意到自己的贼心已被他全数勘破这件事。
知道他看不见,可我对上他如墨的瞳,心跳依旧在加速。
看久了,还有种令人挣脱不开的感觉。
「那你先挪挪脚,压着我的鳍了。」
他嘴角笑意微僵,似乎没想到会得到这样的回答。
「……」
「再给我一件衣服,我好冷啊。」
众目睽睽之下,他却自如地将身上的袈裟解下,披在我身上。
我心中漫上窃喜,僧衣半遮半掩,给我平添了几分不伦不类的气质。
只见他双手合十,淡然道:
「你可有名字?」
我干脆答道:
「泷泷。」
世上父母大多期盼自己的孩子成为鱼中龙凤。
我成不了凤,依稀记得自己出生时,父母只希望我一朝鱼跃龙门,给他们长脸。
5.
晚上。禅房里点着幽灯,我坐在草埔团上昏昏欲睡。
自从他说要劝我从良之后,我与他的关系似乎近了许多。
我顺势靠在他肩膀上,鼻尖是馥郁的檀香。
没想到他人看着清瘦,肩膀却意外地很实在。
他说要助我飞升,可我觉得他只是在唬我。
「你能不能讲点人话?」
他讲经用的也是梵语,我一句都听不懂。
他话语一顿,终于把语种切成了汉语。
当我困得七荤八素时,一双如羽毛般的手拂过我的耳鳍。
我舒服极了,无意中自喉间泄出一声轻吟。
那温实的手倏然顿住了。
只见他睫毛轻颤,阖上了眼,口中却依旧强硬道:
「不可走神,随着我念。」
我打瞌睡被打扰,愤忿地朝他呲了呲牙。
劝老娘从良?
真是滑天下之大稽!
似是察觉到我的怒气,他喉间滚动几许,偏过头想对我说些什么。
未料我与他的距离极近,顷刻间呼吸交融,我甚至能嗅到他鼻尖微湿润的潮气。
他嘴唇发颤,即刻又把头偏过另一边,僵硬着声线道:
「一切有为法,如露亦如电。」
「诸法皆妄见,如水中月,如镜中像……」
佛偈声声入耳,我勾唇一笑,心知他已动容。
必须趁现在进一步取得他的好感。
我装作乖巧地随着他低喃吟诵,可没念几句,我便越诵越困。
最后我干脆枕在他颈间,昏沉睡去。
翌日,我从只余我一个人的榻上起来。
外面下起了淅淅沥沥的雨,我最喜欢这种天气了!
我走出门外,只听外面的小沙弥说,我的夫君不知因何动了嗔心,去领罚了。
——作者:秋澜如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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