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日份欣喜

我舔了他六年他却在别人面前嘲讽我，两年后再遇见他却红着眼眶问我为什么离开

宋姝言喜欢了褚阳整整六年。

后来在班级聚会上，宋姝言在包间门后听到几个男生的聊天，她推门的手顿住了。

“哎褚阳，他们都说你和宋姝言在一起了，真的假的啊？”

“没有，就是普通朋友。”

1

“姜颖那天以为你和宋姝言谈恋爱就吃醋呢！”男生们一阵哄笑。

接着又有人问道：“和兄弟说说，你更喜欢宋姝言还是姜颖啊？”

褚阳笑了一声，没有正面回答，只是说道：“我和姜颖更熟一点，毕竟从小一起长大的。”

“明白的明白的。”有人接话，“待会给姜颖说说，她就不难过了哈哈，闹了半天是场误会啊！”

褚阳无奈：“别去乱说，别多想。”

随后又是一阵哄笑。

高中毕业两年后，褚阳再见她已是两眼通红。

宋姝言现在确实已经不喜欢褚阳了，但是身前的男人这样红着眼眶看着她，说她心里没有一点触动肯定是假的。

但是…

手机震了震，上面显示联系人江越。

“姝言，好了吗，我们该走了，电影快开始了。”

宋姝言转头，隔着咖啡厅的一面玻璃，俊秀的男人晃了晃手中的手机，示意她快一点处理，他的目光在褚阳身上一扫而过，接着又很体贴地背过身留给她私人空间。

但是……她的身边有江越了，这个大男孩好的让她都舍不得江越为此吃醋：江越背过身的时候会不会多想呢，会不会觉得她还喜欢着褚阳，会不会难过…

对面的褚阳也注意到她的动作，视线顺着她的看过去。

她很快回神。

“抱歉啊…”

“他是你…”

两个人同时开口，又陷入沉默。

最终宋姝言叹了口气，略有些无奈，语气是她自己都没发现的纵容，她感慨道：“是我男朋友，这人估计要吃醋了。”

褚阳没说话，脸色不是很好，整个人紧绷着，拿着咖啡杯的手指握得泛白。

宋姝言捧着咖啡杯，垂眸，自顾自说了下去。

“我也没想到能在这儿遇到你，世界真小啊。说起来也有两年没见了，以前那些同学都没怎么有联系了，也不想有联系，当时我qq班群一退就用微信去了，后来想不起账号和密码就干脆换了一个，所以也没有大家好友。哎对，你和姜颖怎么样了，当时大家可看好你们了…”

褚阳蓦地打断她：“没有，我和她没谈。你当时毕业聚会没有来，你不知道，我那时候想找你来着。”

宋姝言有些惊讶地抬头，褚阳眼里浓烈的情绪叫她有些看不懂了，她张了张口，没说出话来。

褚阳见状，自嘲地笑了一声，别过头，不想她看到自己这么狼狈的一面。

“我去你家门口等了很久，联系不上你，我都不知道，你不用qq了，后来去向老师要了你爸妈电话，打过去显示换号了，问了老师才知道你们一家都搬走了。”

宋姝言好久才找回自己的声音：“所以…你为什么要找我？”

遇到褚阳，很尴尬的一个点就是，她曾经喜欢了褚阳很多年，初中他们是一个班的，为了褚阳，她还很努力地考上了和褚阳同一所重高，后面发生了很不愉快的一系列事情，让她都羞于回忆，以至于连同学聚会她都缺席。

在她惊诧地目光中，褚阳说：“因为很想你，觉得离不开了，实在太想你了，我天天一早七点去你家等你，说起来你还不信，”他顿了顿，“我还怕错过你，往你家里塞过写了我联系方式的纸条，好笑吧？”

“…不，抱歉啊…我不知道你后面会来找我…”宋姝言习惯性地说了这句话，带着显而易见的疏离，“但是我现在有江越了，我很爱他。”

“嗯，知道的，我就是，我以前…对不起你，”褚阳垂着头，让人看不清他的神色，“我…抱歉啊，宋姝言，真的很对不起。”

然而他的落寞宋姝言只能视而不见，她笑了笑：“你没有伤害我，就是不喜欢我而已，这有什么错，安啦，我两年前就释然了。”

“…嗯，好。”

“那就先再见啦，他还在等我。”

“再见。”

褚阳到底还是没有说出来，他攥紧了放在桌下的那只手。

差一点，他想。

差一点，他就忍不住抱着宋姝言说：“我喜欢你，到现在喜欢了两年了，两年时间全靠着六年的回忆度过。”

可惜，宋姝言不喜欢他了，她已经释然了，她现在过的很幸福，剩他一个人被淹没在回忆。

余光里，宋姝言已经来到咖啡厅外，调皮又蹑手蹑脚地来到那个身形修长的男人身后，却被男人先一步发现，两个人抱作一团，气氛甜蜜到令褚阳嫉妒却又无可奈何。

那个男人抱着宋姝言，在她看不见的地方给了他一个警告的眼神。

褚阳内心苦笑，怪不得谁，全是他自己不珍惜。

两年不见，宋姝言的变化很大，褚阳想起来，她初高中的时候还没那么活泼。

性格孤僻的宋姝言在其他同学眼里就像个怪人，是体育课里两两组队多出来的那个女生，平时沉默寡言，去吃饭去图书馆永远是独来独往，像一只孤狼。

这样一个女生，却也忍不住在情窦初开的年纪喜欢上了一个闪耀的少年，一开始只是简单的崇拜，到后来的越陷越深。

宋姝言崇拜褚阳的原因很简单，初中的时候，他两次月考年级前十，期中考期末考年级第一，加上褚阳长的好看，人缘好，性格也好，一场暗恋从此就开始了。

得知褚阳的目标高中在h市一中，宋姝言便加倍努力，初一她的成绩还平平无奇，初二开始有了明显进步，到了初三，她也成为了老师重点培养对象之一。

他们班里，一共是五个人被分到了尖子班，其中就有宋姝言和褚阳。

他们的交集就是从座位分配之后开始的。

那时候为了避免学生同桌之间讲话，给大家配备的都是单人桌，宋姝言幸运地和褚阳成为了前后桌。

那时候的宋姝言已经开始了第三年的暗恋。

课间的时候，褚阳甚至还会找她聊天，聊的无非是那些解题思路还有课程安排。

宋姝言乐在其中。

有时候褚阳想到了很关键的东西，甚至还会从座位上起来站到她的身边，微微俯身，给她讲解。

那个姿势，就好像褚阳环抱着她一样，贴的很近，连褚阳自己都没有发现。

少年身上还带着淡淡的清香，变声期的他声音也一如既往地好听。他冷静，思路清晰，讲得很投入，没有发现宋姝言紧张得有些僵硬的背。

“现在懂没懂？”褚阳放下她的笔，纸面上是他写的公式，“你看一下这些。”

“嗯，好。”宋姝言喉咙干涩，不敢抬头去看，连谢谢都忘记了说。

身旁忽然空了，空气挤了进来，是褚阳回到了自己位置上，宋姝言一边觉得遗憾一边又放松下来。

她逼迫自己放弃这份悸动，静下心来，又埋头到学习之中。

他们班每月都会换座位，十一月的时候，宋姝言被换到了窗口的位置，而褚阳的位置正好被墙挡住了。

这面墙使得褚阳正好在班外学生的视野盲区。

褚阳很受大家欢迎，无论是他的皮囊还是为人，因此时不时就会有小女生绕楼层经过他们班窗口，只是为了看一眼他。

不过很少有女生送礼物情书给褚阳。大家都只是初中学生，也不过十五岁的年纪，没那么多胆子大的女生，敢串班示爱。

但也不是没有。

那天体育课，尖子班的学生体育课自由安排，褚阳和一群男生下去打球，也有很多女生出去走走，剩下的学生在教室有的写作业有的闭目养神。

宋姝言正在埋头刷英语题，这是课代表透露的周末作业，做完了周末就可以空出来刷她自己的英语练习，她沉浸在自己的世界中，丝毫没有注意到窗口。

一只白皙的手突然从窗口探了进来，宋姝言被吓得笔歪了歪，B直接写成了D。

她顺着手抬头，来人是一个长相甜美的女生，同样穿着初三校服，她不好意思地笑，眼睛弯弯，让宋姝言想到了兔子。

女生的声音也很甜：“不好意思哈同学，不小心吓到你了，能不能麻烦你一下，把这个东西交给你们班的褚阳呀。”

女生捧着一盒包装精致的东西，上面度了一层英文的金色字母，黑色金边的丝线缠绕在盒子上，打了一个蝴蝶结。

宋姝言愣得连眼睛都忘了眨，很快她就反应过来，点头，双手接过盒子，放到了身后的桌子上，不知道褚阳看到了会怎么样…

女生和她道谢完便匆匆离开。

宋姝言面不改色继续做题，心里却没有那么平静，英语完型半天看不进去，抓着笔干脆趴下来闭目养神了。

褚阳回来时第一时间还没注意到桌上的礼盒，他难得看到他那废寝忘食的前桌在自修课上闭目养神，想了想，最近宋姝言的黑眼圈确实有点显眼了，不知道每天晚上学到什么时候，叫他都有点佩服。

等他坐下的时候，才看到桌上多出来的一个盒子。

宋姝言听到褚阳放外套的动静，从手臂里抬头，回头，刚好对上他的视线。

少年的眼里还有几分茫然，似是在问她怎么了。

宋姝言不动声色地回避对视，正要开口，褚阳先一步说道：“抱歉啊，刚刚动作大了，不是故意吵醒你的。”

宋姝言摇头：“没事，我没睡，这个盒子是刚刚一个女生托我放你桌上的。”她犹豫了一下，最后还是没多问。

褚阳闻言，了然。

这两天去学校食堂路上他经常被一个女孩子拦截，于是大概也知道礼物是谁送的，他无奈地笑道：“宋姝言你真是给我接了个大麻烦，这下我还得把东西还给她。”

话是这么说，语气却没有责怪她的意思。

宋姝言有些不好意思。

但……更重要的是，他说要把礼物还回去？！

她耳根子有些热，连说话也有些不利索，结巴了：“我…我可以，帮，帮你还回去。”

“噗，”褚阳轻轻揉了一把她的头，“书呆子，我以前怎么没觉得你这么好玩啊。”

啊…书呆子…

宋姝言在心里默默重复这几个字，不知品出些什么，耳朵上的绯色蔓延到脸颊，头顶被他揉过的地方连着心脏像是被轻抚了一般，跳得轻快。

褚阳说道：“你又不知道人家班在哪，你怎么找呢？”

他没真打算让宋姝言去还，只是想逗逗这个好像眼里只有学习的女孩。

可惜没有褚阳想看到的宋姝言着急得说不出话来的画面。

“我记得她的胸牌号。”宋姝言小声说道，话语间竟让褚阳感受到她一丝丝的得意，“楼下六班的，她来的时候我看到了。”

她对数字敏感，清楚地记下胸牌上那一串数字，却不太能记清那个女生的名字，好像是姓顾还是别的什么…

顿了顿，宋姝言又加上一句：“如果你不好意思的话，我可以帮你把东西还给那个女生。”

不过那次的礼物最后还是到了宋姝言嘴里，是一盒巧克力。

褚阳最后没让她去还。

他说：“这样总归还是不太礼貌，我想拒绝她的，我去当面拒绝一下吧，我也没想到那天在路上遇到了，她非要加我联系方式，还能追我到班里来。”

宋姝言心想，还是这女生追的不够狠，得像她一样，从学习入手，直接做褚阳的前桌，那才叫追到班里来。

结果褚阳带着盒子过去又带着盒子回来了。

宋姝言不解之余又有些担心：“这是没有拒绝成功吗？”

褚阳被她逗乐了：“嗯？怎么想的啊？”语毕，又解释道：“是她说，送出去的就是送出去的，让我不要还给她了，她知道我的意思了以后不会再打扰了，然后我请她两张电影票让她和朋友一起去，也算还了人情。”

他把那盒精致的东西拆开来，原来是一盒子巧克力，包装精美，写满了英文，一看就是进口的，他对宋姝言说道：“手伸出来，摊开。”

她乖乖一步步照做。

褚阳把那一盒巧克力往她手中倾倒。

“这些巧克力我拿电影票换的，四舍五入我买的，我吃不了这么多，分你一半。”

宋姝言抬眸，对上他含笑的深邃的眼眸，心颤了颤，脸又要烧起来，急忙移开眼睛，看向巧克力。

“我够了，这…这太多了其实。”

说是一半，他只给自己留了一颗，剩下的全到了她手中。

2

到了初三下学期的学期末，班级的氛围明显紧张起来了，有人想冲市一中，有人志在省重点。

学生们忙起来的时候连课间都是刷刷的动笔声。

宋姝言也很紧张，因为她的成绩在年段二十到七十之间摇摆不定，如果不小心考砸了，就无缘市一中，也将与褚阳分别。

褚阳知道她很焦虑，调侃她：“这些天，在你的脸上，我看到了两行大字，一行是我要上市一中，另一行也是我要上市一中。”很经典的鲁迅文学改编。

宋姝言唉声叹气。

没办法，如果不努力，以后就见不到褚阳了。

一天一天每天刷题。

“我要上一中，我要上一中。”她今天困傻了，从臂弯里抬头，直愣愣地看着他，下意识重复着，人类的本质是复读机，果真如此。

褚阳当然不知道她焦虑的根本原因，只是见她日渐加深的黑眼圈，心里也有了莫名的情绪，连带着他也有些烦躁，他面上不显，只是话多了起来。

“这样，宋姝言，如果我们俩都去了市一中，以后我就罩着你了。”

“昨天几点睡的啊，今天黑眼圈和眼睛一样大了，我觉得你今晚应该早点睡。”

“已经很不错啦，这次测试你年级十五，我觉得其实你基本就稳了。”

时间过的飞快，宋姝言在这样的唠叨中迎来了中考……

考试的那天，班里同学还开起了玩笑，伸手摸一摸学霸，摸走气运，不少人以此骚扰了褚阳，堪称揩油现场，甚至还有和老师拥抱以此汲取老师身上的智慧，热闹又紧张。

褚阳好不容易摆脱这帮迷信的人，回到位置上的，只见宋姝言期待地盯着他看，褚阳一下子就明白她的想法了。

“你也要顺走我的运气？”他来了兴致，“宋姝言，社会主义可不兴迷信啊。”

宋姝言的表情肉眼可见地沮丧了，褚阳噗嗤一笑，下一秒，一只手很轻地放在了她的头上，褚阳声音带着笑意：“那我给你注一道真气，保你顺遂，再赠你一件神器，你看怎么样？”

“神器”被褚阳塞到了宋姝言手里，那是他平时考试用的钢笔，上面还有褚阳指尖留下的余温，宋姝言接下，连心口都有些发烫。

“幼稚。”虽然嘴上还是不饶人，但她红着脸别过头，攥紧了钢笔。

几天后，所有考试科目都结束了，学生们也开启了暑假生活。

宋姝言被褚阳拉着对了好久的答案，本打算估一下分数，最后还是选择等待分数通知，因为宋姝言除了数学，其他没有一门她记得住的答案……

成绩是在暑假某个晚上出来的。

成绩单会被老师编辑好发送到家长手机上，几乎是同一时间，宋姝言还收到了褚阳的qq消息。

褚阳：怎么样，你收到成绩单了吗？

还附带了一个熊猫表情包。

宋姝言回复地很快：！！！

褚阳：？？？熊猫问号.jpg

宋姝言：我们可以一起去一中了！！！

褚阳：意料之中！

没有什么是比和喜欢的人在同一个学校还要快乐的事情了，如果有，那就是和喜欢的人在同一个班。

但很可惜，她和褚阳的班级隔了一个楼层。

如果想要和褚阳一个班，那她必须通过高一期末考进入尖子班，尖子班有三个，她要努力，才能有三分之一的几率和褚阳同班，这将成为她一整个高一的目标。

高中的褚阳更受欢迎了。中国经典校服都能被他穿出dk的感觉，清一色黑黄皮肤的男生里，晒不黑的褚阳格外显眼，整一个唇红齿白明媚少年，脱了外套露出结实匀称的肌肉，他又是阳光运动系帅哥。

军训期间，就有不少女生在学校表白墙上捞他。

宋姝言最喜欢的事情就是在军训休息期间从其他班级找寻褚阳的身影。

有时候褚阳班里的女同学会找褚阳聊天，有时候会有高二高三的学姐跑来给褚阳送水，他们站在那边的树荫下，阵阵欢笑声传到了宋姝言的耳中。

宋姝言第一次觉得一个人很孤独。

如果是以前的话，这个时候她可以很安心的找一个地方，躺下就闭目养神，可是现在，她听着耳边自己班的，其他班的，欢声笑语，意识到自己竟这么格格不入。

可是她性格木讷，和同学聊天就只能是一问一答，说的最多的话就是“嗯”“好”“对不起”“谢谢”，再说多一点，她就会紧张地结巴。

女生们一开始聊天还会尽量cue她，后来发现她的无趣之后，也渐渐减少了与她的交流。

有时候，宋姝言抬头可以看到两个女生窃窃私语，期中一个会带着怜悯的眼神看着她。宋姝言都能猜到那个同学在说什么，无非是“她一个人，好可怜啊”。宋姝言淡漠地低下头。

也还行吧，日子也是一样过。

宋姝言又回到了原来的样子，一个人去吃饭，体育课没有人组队，课间永远埋头看书。

本来还好好的，不知过了多久，传出了褚阳谈恋爱的消息。

宋姝言忍到晚上回家，这才能给褚阳发消息问他发生什么事了。

褚阳回复地很快：这事儿都已经传到你们班了？

褚阳：我没谈恋爱啊，都是开玩笑的，我邻居和我一个班，然后闹着闹着居然变成我谈恋爱了。不知所措.jpg

宋姝言又和他聊了几句，这才消除掉心中的不安。

她思索了一下，告诉褚阳：我们一起努力进尖子班吧，这样就算我们不在一个班，也可以在一个楼层。

褚阳：好，我会和你一起的。

两人在qq里的氛围，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宋姝言熟悉的初三。

有时候，褚阳还会给宋姝言打电话讲题。声音通过耳机传到宋姝言耳边，就好像褚阳贴着她的耳朵说话一样，他的声音低沉磁性，问她：“嗯？懂了吗？”那个嗯字，尾音上挑，就好像一根小钩子，同时勾住了宋姝言的心脏。

高一一整年，宋姝言几乎都会和褚阳在家里连麦，有时候讲题，讲完题两个人似乎是心有灵犀，都不打算挂断电话。

宋姝言忍住雀跃，小声问他：“你为什么也不挂电话啊？”

褚阳：“嘘，自习的时候不能讲话，我们一起自习。”

宋姝言只好捂着脸笑，怕他发现自己那么开心。

时间过得很快，日复一日的学习之后迎来了高一期末考和第一次分班。

两人约好了要在成绩出来的时候通知对方。

宋姝言很有把握，她现在的基础很扎实，课后又有褚阳给她拓展，不出意外，应该可以有年段前百。

成绩出来的那天原本太阳很大，结果下午就积起了乌云，天沉闷闷的，不一会雨点打在窗户上，噼里啪啦，屋外一片朦胧，宋姝言家在十几楼，她趴在窗户边向下望，车流在雨中也十分模糊，只有城市灯光亮的刺眼。

宋姝言回到沙发里窝着，很享受那个噼里啪啦地声音，闭着眼睛都几乎要睡过去了。

最后让她清醒的是手机铃声，显示来自他们班班群，成绩单会私发到各个同学手上。

宋姝言紧张又迫不及待地点开，在看到成绩的时候心沉了沉。

所有成绩都比她预估的要低，她的视线落到后面的排名上，满眼的不可置信：478。

整整比她预想的，多了三百多名……

手机震了震，班长给她又私发了两条消息。

班长：抱歉抱歉！发错成绩了，这个才是你的！

班长：|图片|

宋姝言长长嘘出一口气：好的

点开来，宋姝言彻底放下心来，分数和她自己估的差不多，看到最后排名：139。

整个高一的努力有了回报，宋姝言激动地点开她和褚阳的聊天框，手指在下方的语音聊天上顿了顿，最后还是拨了出去。

铃声响起的下一秒就被人接听了，宋姝言兴冲冲就要开口，那边一个好听的女声让她的笑僵硬在了脸上，话也说不出来了。

那边的女生像是才发现接到电话，连连说了两句对不起，她不小心接了电话。

宋姝言反应过来那是对她说的，急忙说没事。

两人都没有挂电话，沉默了大概两秒。

宋姝言一紧张，就又开始结巴：“请…请问，你…”

她想问：请问你可以把褚阳叫过来吗。对面的女生误会了，以为她问的是“请问你是褚阳的谁？”

女生的声音调皮又轻快：“我是褚阳的女朋友，你好，我叫姜颖。”

宋姝言不知怎么的有些委屈，接着在电话里听到褚阳离手机有些距离的声音，似乎有些气急败坏：“谁说你是我女朋友？把我手机还我。”

女生丝毫没有怕他：“略略略！小时候还定过娃娃亲的！渣男！悔婚的渣男！”

就像小情侣打情骂俏，丝毫没有顾虑宋姝言的感受，如果是别人的话，宋姝言还能感慨一声：好甜的狗粮。但可惜，电话那头的人是褚阳。

一阵窸窸窣窣的声音过后，褚阳接过手机才发现那头的人是宋姝言，电话那头的宋姝言安安静静的，褚阳不确定地问道：“喂，还在吗？”

宋姝言如梦初醒：“啊，在。”

褚阳突兀地说道：“先别烦我，一边玩去，我打电话。”

宋姝言愣了一下，发觉这话是对着那个名叫姜颖的女生说的，她听到姜颖不满意地哼哼，随后就是关门声，这才安静下来。

可是刚刚姜颖没有说话，所以褚阳指的“别烦我”，是指姜颖怎么“烦”褚阳的呢……

宋姝言心口像被堵住了一样，有些钝痛，说不出话来，年段139名在这个时候也没有什么好分享的了。

褚阳没发现她的不对劲，只是无奈道：“不好意思哈，刚刚手机被我邻居拿去玩了，你别把她的话当真，小时候我们爸妈觉得好玩订的娃娃亲她到现在还在说。”

宋姝言闷闷不乐地嗯了一声，这下叫褚阳听出来了。

他想了想，又说道：“她比我小几个月，我还有家里人都把她当自己家小孩看的，刚刚她不懂事，拿我手机玩不小心接了电话，不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接你电话，别生气啊。”

不是我没有第一时间接你电话。

这句话说完，两人都沉默了。这句话怎么想怎么奇怪，好像超出了正常朋友之间的关系，褚阳尽量去忽略心头异样的情绪，有些懊恼自己怎么会说出这样的话，尴尬地干咳了一声：“找我是想说成绩吗？”

宋姝言点头，才想起这是打电话，于是说道：“我这次年级139名，进尖子班稳稳的。”是等待夸奖的语气。

褚阳很赞许：“宋姝言同学这学期进步真大，奖励一朵小红花。”

宋姝言的耳朵热热的，问道：“你这次有多少名了？”

市一中本来就是各个中学里挑出来最好的那一批，甚至有的中学都分不到市一中的名额。褚阳在初中的很多次第一几乎是断层式第一，因此在市一中的褚阳也很有竞争力。

果不其然，褚阳说道：“这次没考好，年级第九名。”

“但是还是很不错啊。”宋姝言安慰道。

他们如约，一起进入了尖子班。

3

更幸运的是，三个尖子班，褚阳和宋姝言被分到了同一个班。

一整个暑假，宋姝言都在期待着开学。

但她无论如何都不会想到，开学会遇见那个她这辈子都不想碰到的人。

刚进教室门，宋姝言便很期待地找褚阳的身影，但可惜，她来的早了，班里同学寥寥无几，只手就能数的过来，其中并没有褚阳在内。

她挑了个后排窗边的位置，又用自己的书包给褚阳占了一个她座位后面的位置，然后像以往一样，趴在桌上闭目养神。

陆陆续续地，班级开始热闹起来，不断有学生进入教室。

宋姝言时不时会抬头往教室门口看去，没有自己想找的人，又泱泱地趴回去。

直到前排几个人的聊天吸引了宋姝言的注意力，他们讲话声音很大，在热闹的教室里倒是不显得突兀，但是有几个熟悉的字眼，让宋姝言绷紧了身体，有一瞬间，她的呼吸都变得急促，刚刚…好像是有人提到了“h大附属小学”？

那边的人嘻嘻哈哈着。

“你也是h大附属小学的啊！”这语气听起来像是个顽皮的男生。

“我也没想到，还能在这里遇到校友，你是几班的啊？”

宋姝言仔细听着，努力将呼吸放平缓，却克制不是自己剧烈的心跳声，过去尘封在时光中的记忆似乎要被迫打开……

拜托了，千万不要是那个班的……

“我啊，三班的。”

宋姝言吁出一口气，在快要放松下来的时候，另一个声音的回答让她如置冰窖：“不巧了，我五班的。”

那边的聊天还在继续：“五班？我看你不太眼熟欸。”

“毕竟人大十八变，我看你也不眼熟。”

……

宋姝言渐渐听不见了，目无焦距，她的手心有些冰冷，神色异样。

直到有人碰了碰她的肩膀，她被吓了一跳，才从那个思绪发飘的状态中脱离出来。

那个熟悉的声音唤回她：“宋姝言，怎么刚来就趴着睡觉啊，昨天熬夜了？”

宋姝言恍然抬头，暑假里日思夜想的褚阳这下子终于到教室了，她还没想好怎么回到他。

只是褚阳的声音不大不小，前排位置离这里也不远，宋姝言感受到那边有人听到这句话后将目光放在了她的身上。

她最后还是忍不住，在褚阳好奇的眼神中，咬牙回看过去，那是一张陌生又熟悉的脸。

宋姝言很少会说难听的话，但是对着那张脸，她可以说出“那个人化成灰我都认识”。

不愉快的经历在脑海中像走马灯一样，强制性地被唤醒，然后输出给宋姝言，叫她不堪重负。

那边的人显然也有些不可置信，惊讶得微微张口，连旁边同学轻轻推他都没有反应。

褚阳见她状态不对劲，连忙把她拉得转过身来：“宋姝言你怎么了？”

宋姝言定定地看着那个同学，表情淡漠得像极了她初一时候的样子，叫褚阳有些担忧。

“谁欺负你了？”他原本是太过担忧胡言乱语随口问的一句，却不想，这句话直戳重点，宋姝言的眼眶一下子湿润了。

这好像是宋姝言在褚阳面前第一次摆出这么柔弱的姿态，以往的她孤傲又冷漠，像一只还没成年的刺猬，遇到什么都会变得全身是刺，虽然这些刺从来都不会刺向褚阳，她一向在褚阳面前很好相处。

有同学好奇地往这看了几眼。

褚阳皱眉想了想，还是轻轻抓着宋姝言的手腕，出了班级。他带着宋姝言走向了顶楼的楼梯拐角口，一个经常被校领导抓早恋的地方，不过现在是开学初，这里一个人都不会有。

宋姝言安安静静地，顺从地，跟随他。

“嗯？”褚阳已经长的很高了，他微微弯腰，和宋姝言保存平视，“所以是发生什么事了？”

“等…等我一下…”她低头不想让褚阳看到自己那么狼狈的一面。

宋姝言没有流眼泪，她强忍着才憋了回去，缓得差不多了，正欲开口，抬眼却见到褚阳靠的很近。她几乎可以数清他眼睛上长长的睫毛，褚阳的眼睛很深邃，俊脸上满是认真，这还是第一次这么近的对视，宋姝言吓了一跳，下意识往后倾身，被褚阳扶了一下才站稳。

“宋姝言，谁欺负你了，我给你打回去。”男孩信誓旦旦。

这是一个很长的故事，那天的宋姝言并没有完全讲给褚阳听，后来的褚阳是慢慢问宋姝言，然后自己组织拼凑起来的一个差不多算完整的故事，那是宋姝言的童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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